藝術 | 絕世紅顏矗風雨：《載馳》小論全球今熱點

2023-06-12 18:01:40來源：中國文化傳媒網

在源遠流長的中華文化中，不論是詩詞歌賦或是神話戲文，巾幗不讓須眉的故事并不少見。她們從筆墨中走來，從風雨中走來，通過文學的形式，將拳拳愛國情懷深重鐫刻，在歷史長河里熠熠生輝，留與后人無限敬仰。

在這其中，有一位最具傳奇色彩的女子，她被稱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愛國女詩人，同時也是世界文學史上最早的愛國女詩人。在《詩經·載馳》中，她以第一人稱口吻敘說了自己遠渡救衛的故事，表達了熱切濃厚的故土情結和沖破世俗的反抗精神。全詩四章，瑯瑯數言，紅顏與社稷，桃花與長纓，詩與人俱千古長存。

1.“載馳載驅，歸唁衛侯。驅馬悠悠，言至于漕。大夫跋涉，我心則憂。”

(資料圖片)

許穆夫人，春秋時期魏國朝歌人，她是衛文公的妹妹，母親是大名鼎鼎的齊宣姜。據史料稱，許穆夫人不僅美貌傾城，更以才情動人，在少女時期就表現出了超凡的政治頭腦。《列女傳》記載，出嫁之前，許穆夫人曾對其母言道：“言今者許小而遠，齊大而近，若今之世，強者為雄，如使邊境有寇戎之事，維是四方之故，赴告大國，妾在不猶愈乎？舍近而就遠，離大而附小，一旦有車馳之難，孰可與慮社稷？”然而，這番遠見與洞察并沒有讓當權者清醒，她最終被嫁到了偏遠又弱小的許國，之后發生的事情便是應驗了她當時的預言。

公元前660年，狄人來犯，衛國岌岌可危。遠在他鄉的許穆夫人得到消息后，決定逆勢而行，為了母國的安危，為了黎民的生計，“載馳載驅”“驅馬悠悠”，不顧夫家的反對和阻攔，一路奔走，歸心似箭。

2.“既不我嘉，不能旋反。視而不臧，我思不遠。既不我嘉，不能旋濟。視而不臧，我思不閟。”

千里之外，奔赴國難。處在古代封建社會，一個聯姻遠嫁的貴族女子要突破重重禁忌去救援自己的國家，可想而知需要多么大的勇氣，而支撐這份勇氣的背后則是更為深重的愛國情懷。

一邊是對前路故土的憂心忡忡，一邊是后路許國大夫的窮追攔截，相同句式的反復吟詠，表現出了詩人在被追攔境況下的憂憤，也是全詩最為激烈的矛盾所在，充滿了動態與張力，仿佛一出刺激的追趕劇目。并且，詩人在這一章清晰地表達了情感的愛憎，“既不我嘉”“視而不臧”，都是對許國的不友好之控訴，也從側面反映出，詩人對于故國的眷戀并非沒有理由，所以，“我思不遠”“我思不閟”，縱是阻隔重重，這份愛國之情無法舍棄。

3.“陟彼阿丘，言采其蝱。女子善懷，亦各有行。許人尤之，眾樨且狂。”

行文至第三章，情緒由急入緩。在進退兩難之際，詩人寫了登高抒懷，又寫了采藥治郁，虛實之間都是緩沖的態度，節奏亦走向了深沉。“女子善懷，亦各有行。”女子的柔善心懷，在家國大事上，也有其獨特的表達方式與道理準則，故鄉的一草一木皆是內心柔軟所在，又怎能輕拋？然而，許國人對其處境并不理解，甚至加以責難，在詩人看來，這只能說明他們的愚昧與狂妄。

幸與不幸，貴族的身份給了詩人衣食無憂的生活，卻也獻祭了一生的自由。婚姻對于這個階層的人來說，實質上只是政治工具，并沒有個人選擇的余地。維護家國利益是由許穆夫人的身世所決定的，同時也是她的初心未改，始終將大國置于小我之前，從閨閣少女到嫁為人婦，一腔報國之志不遜男兒。

4.“我行其野，芃芃其麥。控于大邦，誰因誰極？大夫君子，無我有尤。百爾所思，不如我所之。”

承前之言，詩人寫到自己仍在途中徘徊。暮春時節，麥子旺盛，然而家國落難，不知已是何等凄涼光景，此時春景難以入心，沉重之情可見一斑。“大夫君子，無我有尤”，此句也是舒緩之意，正向措辭，語氣委婉，但也表明了詩人堅毅的決心，不會因受阻撓而更改。“百爾所思，不如我所之。”行動大于空想，一個女人的果敢，往往會令男子汗顏。

慷慨陳詞，拍案而歌。許穆夫人的愛國之情不是流于表面的小兒女傷感，而是以實際行動拯救衛國于危難，并且賦詩痛斥了那些試圖阻攔她的封建衛道士，最終得到齊國的幫助，使得衛國免于亡國之難。

絕世紅顏矗風雨，這一份遠見卓識，這一份殷殷愛國之情，將被后人永遠銘記，這一份自信無懼，這一份沖破藩籬之勇，給了后世女性無盡的能量。驚才絕艷，千古共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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